姚詩雅與《景石齋詞略》–找九宮格會議室文史–中國作家網

手頭有一卷《景石齋詞略》,番禺姚詩雅著,陳澧題簽作序,光緒七年(1881)廣州富文齋刊刻,鈐“南通馮氏景岫樓躲書”。是集并不稀見,然《清人別集總目》《清人詩文集總目撮要》均掉收。

姚詩雅,字仲魚,號致堂。由《沁園春·辛未(同治十年,1871)五十自述,時宰孟縣》推知,其生于道光二年(1822)。少負奇才,屢試秋闈,三薦不售,遂投身河南布政使林揚祖帳下,介入戎幄,后積功進仕。他曾兩度擔負孟縣知縣,惠政尤多。

致堂少時,同里張維屏、陳其錕“以詞學倡導后進,獲與文酒之會,偷聲減字,時復效顰”,集中《法駕扶引·游仙詞》即為仿張維屏之作。詞學于番禺姚氏亦可謂家學。詩雅堂兄詩彥,道光三十年(1850)進士,官編修,有《碧桐書屋詞》,《沁園春》一闋進選《清詞綜補》;宗子禮謙,有詞稿,惜早逝;三子禮泰,同治十三年(1874)進士,亦能詞,與文廷式、梁鼎芬諸詞家“文酒追從,樂數瑜伽場地晨夕”。

《景石齋詞略》收詞81首,依時光排序,自道光二十五年(1845)至光緒元年(1875),集名“詞略”,顯然顛末刪汰。今躲河南省藏書樓的姚詩雅撰《醒花軒詞》底稿,前有諸家題詞,編年起自道光二十七年(1847),終于同治三年教學場地(1864)。李文瀚南曲《銀漢槎》卷首有《調寄滿江紅》題詞一首,作于道光1對1教學二十五年(1845)初,屬姚詩雅晚期詞作。諸家題詞中言及數闋,如《滿江紅·答張幼涵下第》《浪淘沙·題譚上舍園》等,皆未支出《景石齋詞略》中。諸師友眾口同聲曰致堂詞“與白石(姜夔)近,瀟灑非凡,非食人世炊火者所能道”。蔣湘南則指出除了嗣白石一派外,“更參以稼軒之豪雋”。近代詞壇大師王鵬運《石湖仙》序云“姚景石年丈結社年夜梁,嘗以玄月八日為白石老仙壽”。夏承燾考據,姜夔生辰當在秋間。致堂所定每日天期不知何據,他對白石其人其詞都下過一番工夫,確是毫無疑問的。

姚詩雅晚期偃蹇場屋,詞多歌晨風楊柳,清麗芊綿,委宛雋永,海陵錢桂森評為“風騷含蓄中具有溫順敦樸之旨”。“孤負儒生七尺身”的幕府生活,使得此中期詞作“時復拔劍斫地,大方悲歌”。后期詞作日漸成熟,清空綿邈之思照舊,沉郁聚散之致日增。丁紹儀《清詞綜補》收其詞作四首,葉恭綽《全清詞鈔》《廣篋中詞》各收一首,郭則沄《清詞玉屑》錄四闋,均為同治四年(1865)以后作品。但《粵東詞鈔》未言及姚詩雅共享會議室,頗令人隱晦。

陳澧序中道出致堂“小令似朱竹垞”。姚詩雅《減蘭·庚午泰兒京兆報捷賦此志喜卻寄》注云:“家文僖公以嘉慶己未廷試第一。”文僖即姚文田,嘉慶四年(1799)狀元,浙江湖州人。姚詩雅和同時代的“粵東三家”葉衍蘭、沈世良、汪瑔一樣,客籍皆為浙江,詞學淵源上與以朱彝尊為首的浙西詞派有著自然聯絡接觸,詞風上接姜夔、張炎,屬“清空”一路。《續修四庫全書總目撮要》以為其詞“時有奇警之語”,尤其觀賞《減字木蘭花·題南宋畫院待詔劉松年黃山三十六峰長卷》下片:“青山這般,何日置身丹青里。便約浮邱,一個峰頭住一秋。”對其早年《沁園春》“恨、愁、情、夢”四調,則評為空泛無物,聚會場地堆砌典故,“染南宋以來之惡習,令人生厭”。姚詩雅身處的時期,風雨如晦,雞叫不已,滄桑多災在致堂詞中簡直沒有反應。他的詞年夜都與時局不切近,只以抒寫心緒為本質。

劉熙載《藝概》云“詞貴得當地風景”,姚詩雅《菩薩蠻·客有問珠江四時景致者倚聲答之》便活潑刻畫了故鄉的四時風情。“情波瀲滟鴛鴦宿,明珰翠羽人如玉。畫舫海珠南,風景三月三”“風來弦管急,水影燈光濕”“一冬無落葉,老是花時節。臘鼓已喧街,木犀花正開”諸句,有五代“南鄉子”之遺意,精艷可誦,嶺南氣味濃烈。同治十二年(1873)秋,姚詩雅于孟縣廨東辟隙地筑小圃,或因寄懷廣州東園故,亦名東園,吟哦頗多,如“老往潘郎風情減,聊學蒔花罷了”“薄宦似浮家,俸錢還買花”,甚見幽默;“待回往羅浮,幽居小筑,山川最佳處”“家山念,何苦牽絲作吏,年年空阻回計”,知命之年的姚詩雅已萌發退意,向往回隱故園,惋惜天不假年,卒于河南任上。三子禮泰回籍守制時代,收拾刊刻詞稿,致堂詞魂終回回故鄉。

清代嘉、道以后,嶺南詞壇異軍崛起,此中又以番禺為盛,張維屏、陳澧、徐灝、葉衍蘭、沈世良、汪瑔、潘飛聲等詞人聲應氣求、交相照映。姚詩雅以《景石齋詞略》側身其間,稍遜風流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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